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院长哈罗德•H•柯在一次开学典礼上送给法学院新生一句谚语：“永远别让你的技巧胜过你的品德。”作为一名法官，笔者看到这句话很受震撼。现在社会上流传着这样一段话：“有才有德是正品，有德无才是次品，无德无才是废品，有才无德是毒品。”如果把这句话对号入座到法官身上来，那就是司法良知比司法技艺更重要。

耶鲁的校牧威廉•S•考芬曾说：“如果你没有任何支点，那么你将随时跌倒。”从事任何职业都需要一个支点，有了这个支点，才有坚定的信念坐标和正确的行为指引。对法官这一特殊职业来讲，这个支点就是司法良知。法官，不能只关注法律技艺的培养，更要锻造良好的道德品行，不能让自己掌握的技巧胜过品德。

古罗马法学家塞尔苏士说：“法乃善良公正之术。”法律，不但是一项正义的事业，也是一门精湛的技艺。“徒法不足以自行”，所以运用法律维护“善良公正”的任务最终还会落到具体的人身上，是人在操作法律。法官手中掌握的技艺可以把人们扔进监狱也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，可以利用自由裁量使天平向这方倾斜也可以向另一方倾斜。法官所具有的技艺理性是理论和实践塑造起来的禀赋，“法官越是游刃有余，技艺的表层下就越可能藏纳着种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法则。”司法的职业化并不必然导致司法的公正性，相反，法律知识越充分，反而越会用所谓的司法技艺对案件进行包装，越有可能失去其正义的立场。

司法良知在法官职业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。一个法律人仅仅倚仗司法技能是不够的，他必须时刻追问自己：我的技能是为谁服务的？思维决定行动，而良知左右思维，良知奠定法官人格，良知描绘法官形象。司法良知是对每一名司法工作人员的最低要求，司法技能则是从事审判业务人员必备的职业技能。一名优秀的法官既要坚守司法良知的底线，又要具备娴熟的司法技能，但一定不能让后者胜过前者。

康德的墓志铭上写道，有两样东西,我们愈是经常和持久地思考,对它们历久弥新和不断增长之魅力以及崇敬之情就愈加充实着心灵——那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。

成功而没有品德是可悲的。技能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达到目的，但如果缺乏品德，你的个人成就也只是昙花一现。法官的大姓是“人民”，法官的良知来自“把人民举过头顶”，法官只有深刻理解到这一点，才会慎用手中的审判权，才会抵挡得住各种诱惑和干扰，做到良知恒在，确保天平不斜。